《数据之心》——鱼小妖的觉醒(童年篇)
五岁那年,鱼小妖第一次“看见”了宇宙。
不是在书上,不是在电视里。
是在母亲那台老收音机里。
那天暴雨倾盆,电闪雷鸣。收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嘶鸣,像鲸歌,又像风穿过山谷。
“妈妈,它在哭吗?”小妖抱着收音机,耳朵贴在喇叭上。
阿芸笑了:“不,它在听星星说话。”
“星星?”
“对。雷暴会扰动电离层,短波信号会反弹到太空,再回来。有时候,能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——可能是美国的广播,可能是苏联的卫星,甚至……是宇宙本身的噪音。”
小妖瞪大眼睛:“那……我能听懂星星吗?”
“ 不能听懂,但能 听见 。”阿芸轻抚她的发,“就像听雨,听风,听爸爸的脚步。有些东西,不需要语言。”
那天夜里,小妖偷偷爬起来,把收音机搬到屋顶。她用竹竿撑起一块锡纸,对着闪电的方向。
“星星,你们好。”她小声说,“我是小妖。你们能听见我吗?”
雷声轰鸣,收音机沙沙作响。
突然,一段模糊的旋律传来,像钢琴,又像竖琴。
她听不懂歌词,却觉得……
很暖
。
她坚信,那是星星的回信。
七岁,她做了人生第一个“信号风筝”。
材料:父亲的旧渔网、铝箔、一根铜线、一个坏掉的对讲机喇叭。
她把渔网剪成风筝形状,贴上铝箔,连上铜线,另一端接到对讲机上。她相信,风筝飞得越高,接收到的信号就越强。
“我要接到卫星!”她对小伙伴们宣布。
那天风很大。风筝飞起来了,越飞越高,像一只银色的鸟。
突然,“啪”一声,线断了。
风筝飞向雷公山深处,消失在云里。
孩子们都哭了。可小妖笑了。
“它去找信号了。”她说,“等它回来,会带回整个宇宙的消息。”
三个月后,护林员在山顶发现了它。铝箔烧焦了,渔网破了,可喇叭还在。
小妖把它挂在床头,每天晚上打开——
虽然什么也听不到,
但她总觉得,
那里面,还住着一片云,和一段来自高空的沉默
。
父亲老鱼不懂技术,但他有“魔法”。
每次收音机坏了,他总会说:“别急,爸爸修修。”
他没有工具,就用牙刷清理灰尘;没有焊锡,就用铜线拧紧;没有天线,就用晾衣竿绑上铁丝。
有一次,全村信号中断,小妖急得快哭了:“听不到《远方》了!”
老鱼二话不说,扛起梯子,爬上屋顶。他把家里的铝锅倒扣在电视天线上,又用铜线连到收音机。
“试试。”他笑着。
沙沙声中,阿芸最爱的节目,缓缓响起。
“这是什么魔法?”小妖睁大眼。
老鱼眨眨眼:“ 爱的增益 。信号弱的时候,就得用‘心’放大。”
那天,她第一次在代码之外,理解了“增益”这个词。
母亲病重后,夜课仍在继续。
她躺在竹床上,小妖坐在小板凳上,面前摆着一堆坏掉的收音机。
“今天我们学‘调频’。”阿芸声音虚弱,“ FM ,频率调制。你知道为什么 FM 比 AM 清楚吗?”
小妖摇头。
“因为 FM……” 阿芸咳嗽两声,“像心跳。它不改变信号的强度,只改变它的‘节奏’。就像……你听爸爸走路,不是听声音大小,是听脚步的快慢。”
她让小妖闭上眼,听窗外的雨。
“雨滴是 AM ,忽大忽小。风是 FM ,节奏在变。你能分清吗?”
小妖点头。
“
数据也一样。”阿芸轻声说,“真正的工程师,不是看屏幕上的数字,是
听它的节奏
。
当系统生病了,它会‘咳嗽’;
当连接断了,它会‘喘息’;
当它想活,它会——
心跳
。”
那天夜里,阿芸走了。
但那句话,
像一颗种子,
在小妖心里,
生了根。
二十年后,鱼小妖站在天算中枢,重启 Rabbit 星门。
当蓝光流淌,当消息入队,当爬虫开始消费——
她忽然闭上眼。
她听见了。
不是服务器的嗡鸣。
不是代码的执行声。
是
雨声
,
是
收音机的沙沙
,
是
父亲的脚步
,
是
母亲的夜课
,
是
风筝飞向云端的风
。
她终于听懂了。
数据之心,
从不是冰冷的机器。
它是
三代人的呼吸
,
是
铝锅与铜线的信仰
,
是
一个孩子对着星空说“你好”
,
是
所有等不起的人,终于被听见
。
她轻触胸口,低语:
“妈妈,我听见星星了。
爸爸,信号永不中断。
老师,我守住了门。
我是小妖,
我让数据,
跳动如初
。”
窗外,
一条墨鳞鱼跃出数据长河,
游向银河深处,
带着一封,
永不送达的家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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